七十三 突然生变
末卷
也许冥冥之中,世事早就安排好了,我的命运永远与秋皓的离开有关。
周一,爸爸正常去局里上班,妈妈去她自己的单位,妹妹一大早就去学校上课了,说这一周没什么事她就不回家来住了,而我则到钟楼做导游。
晚上下班时,因为秋皓去了上海,所以我早早地回到家里,按妈妈的吩咐,到菜市场去买了菜和肉回来,一边洗菜,为妈妈做晚饭做准备工作,一边想着秋皓这时不知已经和他爸爸妈妈说起了我们的事没有,却意外地接到了妈妈打回家的电话:“泽嘉,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爸爸也不会早回家,今天晚上你自己随便做点吃吧,要不,你到外面自己吃了也行。”
我放下电话,有些闷闷不乐,本来想着好好陪陪爸爸妈妈的,没想到他俩竟然都忙。我一时兴趣索然,把菜、肉都分类放入冰箱里,然后胡乱找了些吃的,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笔记本,上网解闷。
我刚看了娱乐八卦里一个水冰儿的新闻,手机就响起来,是秋皓的,这个时间怎么会打电话来,难道他已经和他爸爸妈妈讲我们的事了?不然应该到晚饭后才会和我通电话的,我赶紧接通了:“秋皓,你,你那边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秋皓带着笑问。
“呀,你坏死了,快说嘛。”我心里着急,但听到他心情不错,心里宽慰多了。
“我已经和爸爸妈妈谈过了,他们说,下个月他们会去西安,到时候想见你一下。”
“哇,真的?”我高兴地跳了起来,手不经意间磕到桌子边上,疼得我又“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你怎么了?”秋皓马上关心地问。
“没什么,一高兴撞到桌子了,秋皓,我爱你。”
“我,我也是。”秋皓回到,没敢像以往那样说“我也爱你”,然后小声说,“我爸爸妈妈就在身边。他们刚说了会见你的话,看我着急,就让我现在打电话给你了。”
“哦,那你陪他们吧,我们回头再聊。”我脸红了,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我原地转了两个圈,高兴极了。
这时,传来门铃声,从猫眼望过去原来是妈妈回来了。我赶紧开了门,兴高采烈地叫:“妈!”
妈妈换鞋的时候,我心里琢磨着如何向妈妈说要去见秋皓的家人这一好消息,可当妈妈换好鞋抬头看我时,我却发现妈妈正一脸痛苦焦虑的表情。
“怎么了,妈?”
妈妈走进屋里,坐到沙发上,放下包,突然手捧着脸痛哭起来。我慌忙走过去,坐在妈妈身边,扶住她的肩头,问:“妈,你到底怎么了?”
妈妈抬起脸来,泪痕都没有心思擦去,说:“泽嘉,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瞒你,你爸爸被‘双规’了。”
双规!我的脑袋马上“嗡”的一下炸开了。怎么会?这种事情怎么会落在爸爸身上?我一时间傻了,说不出话来。
妈妈看到我害怕的样子,不再哭了,把泪水擦干,愣愣地坐在那里出神。我反应过来,忙问妈妈:“怎么会这样?爸爸从来不贪污受贿,从我们家的生活水平就可以看出来了,怎么会查到爸爸的头上?”
“哎,这当官呀,要是真的查起来,哪有做的十全十美的,就算没沾上黑的,也会有一些灰色的不能完全说清楚,关键就是不知道上面想查什么。你爸爸现在被勒令住在宾馆里,时刻有人看着,不能与外界联系,我也不知道从哪方面着手帮他。”
“那怎么办啊?”我着急地叫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你爸爸被突然双规,真是太奇巧的事,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又没有官员同时被双规,说明有人要专门对你爸爸下手,不然比你爸爸严重的贪官污吏不知有多少,怎么会突然就查到你爸爸身上来呢?我接到纪委的通知后,马上联系了两个与你爸爸交好的官员,他们都很惊讶,说并不知道他会出事。”
“哪谁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对官员实行双规的负责人是比较独立的,每个案子都有专组,外界很难知道虚实,唯一可做的,就是找到有认识他们的人,问问到底为什么抓你爸爸,才能找到解救办法。”
“那得找谁啊?既然是专组,很难找到正好合适的人啊。”我心里思索着,应着妈妈。
“嗯,而且不是完全可靠的人,也不敢轻易去找。经委通知我时,警告我近日不要与其他官员接触,配合他们的工作。这时我要是找错了人,会被扩大怀疑,就只有雪上加霜了。再说一般的官场上的交往,就是避嫌还来不及呢,哪会帮我们。我今天给刘副市长打电话,那边就颇为忌惮,说有消息会告诉我,让我别主动打电话过去了。”
“刘副市长也不能帮忙吗?”我吃惊地问。在官场里和爸爸私人关系最好,平时做事联系最紧密的就是刘副市长了。
“还不知道。我想他至少会去打听的,但能不能帮忙就不一定了。”
“妈,那你说,秋皓能帮上我们吗?”我本来不想提起秋皓,但爸爸这事太严重了,我不能不寻找更多的解决问题的可能性,于是试探着问妈妈。
“泽嘉,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也想到了,但双规这种事不比寻常,只怕秋皓是没有那么大能力的。如果说去求秋皓的叔叔,按他的经济实力,应该可以认识更高层次的高官。只是你和秋皓的事,之前我和你爸爸回应的也不积极,秋皓那边也没和家里讲呢,现在如何去求人家帮这样的事?”
“唉,”妈妈说着,叹了口气,“我看这事还是先别告诉秋皓吧。那种大户人家,如果知道你爸爸已经被双规了,只怕不帮忙不说,而且再也不肯接受你了。”
我听了,心中非常难过,我又何尝不知道可能会这样,可是爸爸已经出事了,如果秋皓的家里真的会因为这个反对我和秋皓,那也不是能瞒得了的。何况现在救爸爸要紧,哪还能想那么多。再说,秋皓与我相爱那么深,我不向他求救,还能找谁啊?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对妈妈说:“不管怎么说,只要有可能,我总得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