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凄凉离去
“我说的千真万确。你还记得我爸爸和表哥的案子吗?就是曾经包养过水冰儿的那个富商……”我本来想说是那个富商找人告发的我表哥,可没等我说完,庄秋皓就拦住了我的话。
“泽嘉,你怎么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那些都是旧传闻,你竟然为了侮辱水冰儿,连这陈年旧事也要说?”
我再次怔住,看到庄秋皓一脸厌恶的表情。其实我就是想说这么一件事实,并没多想,但显然庄秋皓却认为我继续在说水冰儿的坏话。
一时间我真是觉得自己太自不量力了,竟然来和庄秋皓说水冰儿的不是。现在人家才是情人,我不过是他以前的女朋友,还是一个一再负心的女朋友,可能连陌生人都比不上了。
我咬了咬嘴唇,便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编排水冰儿的坏话,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只是希望你能远离是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话还未说完,庄秋皓的手机这时却响了起来。
庄秋皓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接通了电话。
“嗯。”“是。”“现在?”他看了我一眼,“可能不行。”“好吧,我问问她。”
他收了电话,对我说:“你要进来吗?”
我从他的通话里能感觉到是别墅里另有人在,要求他让我走或者进去,我并不想见到除了庄秋皓之外别的人,但我知道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向他解释的机会了。因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他当最亲的人,就算最终不能成为伴侣,也不想最后竟让他如此讨厌我,于是便疑惑地问:“可以吗?”还是想着进去后好好解释清楚了再走。
庄秋皓迟疑了一下,说:“没什么不可以的。”就转身领我进了别墅。
一进到屋内,我就看到客厅里坐着几个人。其中只有一个人我认得,是庄秋皓的叔叔,也就是他现在的爸爸,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还是认出来了。他旁边坐着一个端庄高贵的妇人,想来应该是庄秋皓的婶婶,也就是他现在的妈妈了。他们侧面坐着一对夫妇,一看就是社会阶层很高,修养到位的富贵人家,他们的身后窗边站着个女孩,显然是刚才一直在看着窗外,还没有走回来。她身材修长,穿着时尚,面容漂亮,气质高雅。我一进房间,大家都看着我,脸上是一种淡淡的表情,既看不出生气,但也绝对不是高兴。
我没想到房间里这么多人,就站在门口动弹不得。庄秋皓站在我旁边,干咳了一声说:“这位是武泽嘉小姐,我……以前的女朋友。”
庄秋皓用眼睛示意我走过去,我被动地走进客厅,但没有坐下。
“这是我爸爸,我妈妈,这是上海科丰集团总裁冯先生,他的夫人,还有他们的女儿。”
在庄秋皓介绍的过程中,我的大脑逐渐清楚过来,终于意识到他们这样两家六个人在一起,庄秋皓和那个女孩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除了那个女孩,大家都冲我微微点头示意,那个女孩只是用一种好奇、带着点骄傲的眼光看着我。
我这下子终于知道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难怪庄秋皓对我那般冷漠,他一定觉得我莫名其妙,竟然在这种时候来找他的麻烦。
可是既然庄秋皓和他的爸爸妈妈在这里约见另外一个女孩的家人,为什么水冰儿中午打电话时对我说,她和庄秋皓走到了一起,而且她的意思也不是只做情人,是要嫁给他的。我一时间糊涂了,但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自己必须得先处理眼前的事情。既然庄秋皓约见的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而且听上去正是与他相配的大家闰秀,我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赶紧解释,让人家别误会了我和庄秋皓现在还有联系。
“我来找庄总,是因为水冰儿……”我试图解释,却发现开口就是错的,我怎么能提水冰儿?既然按水冰儿所说,她和庄秋皓已经有过亲密的关系,现在说出来岂不是给庄秋皓带来最大的麻烦?于是马上改口说,“啊,不是,是我自己……”我来不及细想,想到了一个词,马上说出来,“我自己和庄总有些误会。”我刚说了这句,一想,这不是让别人更加误会我和秋皓有联系吗?只好又改口说,“喔,不是,没有什么误会,我和庄总已经好久都没联系了。我是,是有件外套落在……”我本来想到来取东西的借口很好,可一说出来,立即想到,不对,不对,这样更容易让人家联想到我和庄秋皓有亲密的接触了,就又改口说,“啊,落在刚才的出租车上,因为我太着急了。”我编了这个谎言,已经开始出冷汗了。
我想着刚说过的这些话,简直是糟糕透顶。我不敢去看庄秋皓,相信他这时一定恨死我了。我擦了一下汗,镇定了一下,终于想到该说什么:“对不起,其实我和庄总已经大半年都没见过面了。今天,我的一个朋友和我开玩笑,说庄总出事了,我打手机又打不通,才急着赶来看看。我就是这么个人,没什么大事也会折腾出事来,大家不要见怪。我,我还要去见我现在的男朋友,先走了。”
我说完就往外走,庄秋皓这次没有拦我,也没其他人挽留,我快步走出去,转眼出了院门,却因为神智不清在下台阶时连拌了几下,摔了下来。我摔落到平地上,脚很痛,正想站起来,听到后面门开了,无奈扭头去看,庄秋皓走了出来。他刚走到院中间,他的妈妈也随后出来,把他拉住了,我马上知道他妈妈是不让他来管我,于是勉强站起来,甩了甩脚,试着走了两步,应该是扭伤了脚踝。这时庄秋皓已经和他妈妈说完了两句话,走过来问:“你没事吧?”
这句话好像是关心我,可惜他的语气是冷的,没有半点温暖,我咬了咬牙,说:“没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感觉泪水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不敢看向他,低着头,忍着脚上的痛,努力装做正常走路的样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