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不得不帮
隔了一天，我想着不管怎么说，我也得把实习考核表拿回来才成，就盘算着去问问周峰怎么样了，王总却把我叫到老总办公室。
我刚在对面坐下，王总就说：“陆方玲不想在我们公司工作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虽然我知道这早晚会发生，但事到临头还是吃了一惊，说：“不知道啊，她没有和我提起过。”
王总递给我一份文件，我一看，是方玲的辞职信。我不知道王总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就等着王总说话。
王总说：“你去找她谈谈，如果她要走，就得按违约处理，违约金交五万元。如果她想留下，现在还来得及，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五万？”我顾不得正面对着王总，惊叫出来，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但事关周峰，我不能不关心，“怎么这么多？”
王总解释道：“是啊，我们从开始招这些毕业生到现在，已经搭进去多少人工和时间了？这些成本都不说了，这段时间我虽然没有正式签他们的就业协议书，但已经托关系把他们的户口配额都定下来了。如果她早走，没有这部分损失，也就不用交这么多钱。但她现在要走就太晚了，公司这边不仅白白搭上找关系和申请办理户口的钱，更重要的是她白白浪费了一个户口配额，现在根本不可能再招到合适的人来补这个位置，而且还会影响下一年的招工计划。让她交五万元违约金，并不过分。”
我怔怔地望着王总，这是头一次从公司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才发现自己确实想的太简单了，这就业协议书还真不只是几张纸。虽然说王总要的违约金太多了点，有强势留人的架势，但基本道理上还是站得住脚的。
就听到王总又说：“对了，你去把他们的就业协议书都拿来吧，我签了，你就盖上人事专用章，发调函到各学校去调档案，看陆方玲还想不想走。”
我一听，心想那可不成，公司这么一做周峰和方玲除了交违约金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虽然我一时也想不出好方法来解决这事，但总得拖一拖才行。我快速地转动着脑筋，对王总说：“我觉得还是再等几天发调函吧，我先去和她谈谈，最好让她自己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她想明白不走了，以后发现公司一直在忍让，没有逼迫她，她也会感恩图报，好好工作的。如果她就是铁了心要走，只要她交了违约金，我们调不调档案都是一样的结果。调了档案既不起作用，又增加了我们自己的损失。反正协议书在我们手上，也不用着急。”
王总觉得有道理，就点头同意了，我暗中松了一口气。
我当然没有直接去找方玲，而是马上找到周峰，示意他出了公司，在走廊里看到周围没人，就小声告诉他：“王总刚才说了，方玲如果辞职的话，就交五万的违约金，你们怎么办？”
“五万？”周峰也被震住了，一时都没有说出话来。
我说：“你和方玲商量一下吧，我们别让人撞上了，我先走了。”就回了我自己的办公室。
到了那天的晚上，我又等着和周峰一起下的班。
出了公司，我就问周峰：“你们想怎么办啊？”
周峰对我说：“五万元实在太高了，而且也不值得。我现在如果拿出这么多钱来，公司也不用开了。方玲说她家里也不用问了，一定不会同意，何况她家里现在只知道她辞职要去另一家公司工作，但有了男朋友和是去我的新公司这些事，还没和家里讲呢。”
我说：“那就业协议书呢？”
周峰低沉地说：“如果她要和我一起离开，就只好不要了，放弃档案和户口。要不，就只好她留在公司，我自己先辞职。只是这样也不是好办法，在公司里她只能越来越难离开，而且我们也要分开，不能一起合办公司了。”
我心里想，其实一个创业，一个有固定工作，也不一定不是好事。但是我对他们之间的恋情并不清楚，也无从明白方玲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也不敢向周峰提议。
我最后说：“不管怎样，我想一两天内你们要拿个主意，不然就更被动了。”
第二天我上班，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周峰和方玲这件事，也不能替他们找到一个好办法来解决。但是我真的很想帮助他们，而且也觉得不得不帮。我顺手拿出方玲的那份就业协议书来看，这份协议书是一式三联，上两联有复写功能。上面填有学生信息，及班、系、校三层次的审核意见，并盖有学校就业办的公章。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了我的脑海，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如果条件充许，可能会成功。虽然这个办法很冒险，我自己也可能招至麻烦，但我决定要试试，帮周峰度过这一难关。
我的主意还没有完全成形，王总的电话就打过来，让我去他办公室。我赶紧整理好文件，就出去了。
到了老总办公室，我吃惊地发现卢静也在那里，王总脸色阴沉，极其难看。王总见我进来，也让我坐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沉重的事情，就很紧张。
王总开口说道：“你们俩谁能告诉我，周峰和陆方玲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卢静互相看了一眼，我发现卢静也是一脸茫然，看来她也不知道王总为什么叫我们来。既然有卢静在，我当然不会先说话，等着看卢静怎么回答。
卢静说：“不就是谈恋爱嘛，也很正常啊。”
王总说：“正常？谈恋爱就好好谈嘛，公司也没有禁止。为什么陆方玲刚辞职，周峰也递了辞职信不干了？”
“周峰不干了？”我和卢静这次是大惊失色，同时叫了起来。从卢静的反应来看，她显然是根本不知道周峰要辞职的事。我则是惊讶为什么方玲的事情还没解决好，周峰这么快就向王总提出了自己辞职的事，这样一来岂不更难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