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二次辞职
周峰看着我,非常肯定地说:“是的,我也知道她是爱我的,但那也没有用,她不可能跟着一个失败者在一起。这一点,从我对她的逐渐了解和现在她要离开我的决心,我已经看的太清楚了。不错,她根本就没把那些东西放在心上,就是放不下我,想再来看我,多和我在一起呆一会,才会来取东西的。但她并不是想和好,只是想缓解一下自己的痛苦罢了。”
“也许,也许你的公司还有东山再起的那天,你们再多等等嘛。何况,既然方玲家里条件那么好,为什么她不让家里人帮帮你?”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周峰如此难过,继续劝他。
周峰说:“她也曾问过她父母,她爸爸说如果我们已经相处好久了,或者快要结婚了,或者已经结婚了,他会伸手帮的,但现在我们才刚刚开始,我就成这样了,还是断了的好。何况话说回来,就算她家里要帮我,我也不会接受。我办这个公司,都没有向我自己的父母伸手,怎么会靠她家里人?她愿意和我一同创业,那是我俩的事情。再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她又说可以等我把公司办好时再去找她,她在现在这个时候,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离我而去,如果我的公司再活过来,你以为我还会接受她,同她和好如初吗?”
我叹了口气,周峰说的不错,患难之时的分手,是最伤人心的,确实没有多少可以和解的余地了。
一时间我俩都不说话了,隔了好一阵,周峰说:“算了,其实两周都过去了,我已经想过来了,就和开公司一样,全当一场梦好了。本来今天想着再多陪她一会,也算是对她尽点心意。毕竟在一起那么久了,她跟着我一直吃苦,也没享受到什么。谁想到竟然全被你搅了,看来真的是一点缘分都没有了。这样也好,她今天看到我和你那个样子,就可以彻底放手了,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我现在理解了方玲为什么会挂我的电话了,因为如果我找周峰有事的话,那这个晚上她就白等周峰了。但周峰这样说,我还是想为自己分辨一句,周峰却笑着转了话题:“来,说说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刚下出租车的那架势,是想打人吧?”
我想起那时的情形,不禁笑了。其实经过方玲一闹,再听周峰说了这半天,我自己的心情已经完全从那份恐惧和委屈中走出来了,我马上简略地解释了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又把如何去了期货公司和如何认识陈总的经过三言两话地说了一下。
周峰听了,说到:“我听小川说了你离职的事,但当时我自己也是糟糕透顶,加上方玲后来还记着我们在海南岛照的那张照片的事,所以就没和你联系。没想到你又发生了这许多事情。今天真的是很险,以后你可得自己小心了。也不知那个陈总会不会就此罢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周峰一定是说顺了嘴,忘了我不知道那张照片还存在的这回事;我这时也已经忘了周峰还不知道方玲已经找我问过那张照片的事了,都没有装一下惊讶,只是想着陈总这边棘手的事情说:“反正陈总那边我明天就去辞职,然后再去找唐经理,请他帮我和陈总那边沟通一下,让他别再来找我就是了。”
接着,我又问他一个我很关心的问题:“你怎么会跑去和民工住在一起了?那么差的条件,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周峰笑笑说:“如果我住的不那么差,就真的会山穷水尽了。我把办公间和原来的住处都赶在还没有把资金耗光之前退掉,把办公设备也推销给新租户了,就是为了保证公司还能留下一点点资金周转小批量的货,不至于马上就宣告破产。现在虽然混的最没面子,但生意还不至于全死掉,手头还有钱可以用。”
我听了,不得不佩服他够放得开,为了保全实力宁愿受委屈。
后来,虽然周峰还有许多问题想问我,我也有许多问题想问他,但当时已经非常晚了,我和他都是一天的劳累,开始打呵欠起来。看看时间都已经往两点去了,周峰就说要告辞走了,我对周峰说:“得了,你也别回住处了,今天晚上就在我客厅里睡吧,反正我也有搭地铺的东西。”
周峰犹豫了一下,也觉得这么晚实在不方便回去了,于是我俩在客厅里随便给他搭了地铺,我就回卧室倒头睡下了。
也是以前在宿舍里住习惯了,我到是觉得很自然,什么都没想,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因为心中有事,我醒的很早,看看表,才六点来钟,我赶紧起来,穿上一身工作装,在卫生间里蹑手蹑脚地粗略洗漱了一下,看看周峰还睡的正熟,就没打扰他,出了门去,直奔陈总的公司去了。
我到公司时才七点半钟,大门虽然开了,但前台秘书还没有上班。我就绕过前台往里走,看到有两个年轻的男职员在离大门口最近的工作间里说着话,就走了进去。那两个人看到我这么早地来公司,非常惊讶,于是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我从包里拿出昨天开会时速记的笔记本,虽然这种速记要不是记录人本人整理的话,很难全懂,但我也没别的办法了。我接着又放进去一张一百元的钞票,虽然昨天陈总花了很多钱,但我想来想去,也就这一百元是必须还给他的。我交给走在前面的那个男职员说:“请你把这些交给陈总,我今天就正式辞职了。”
他俩都惊讶地看着我,我就又说:“我还没有和公司签合同,所以也没有什么手续要办的。你们和陈总一说,他就知道了。”
那个接过笔记本的男职员说:“一会儿陈总就要来了,你再等会,和他当面说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心里想等他来了,我就麻烦了。我扬了扬手,就走出来了,快快地出了办公楼,上了公共汽车。
我站在公共汽车里,还没到站呢,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陈总的电话,我心里苦笑了一下,按掉了。没隔两分钟,陈总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又苦笑着,按掉了,想着这回该死心了吧。结果又隔了一会,陈总竟然又打进来一个电话,这次我毫不犹豫地关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