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有人偷窥

是对面那栋楼同一楼层的人,他房子的窗户与这扇厨房窗户稍稍斜对着。以前我没有见到那边有人,从没在意过。这是一个年青男子,也应该是打工的,租了这里的房子住。他见我看到他,也没有出声,也没有过多的反应,保持着一个姿势向这边看着。
我心里突突地,感到很害怕。这么近的距离,在自己住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男子盯着,感觉真的很不好。我忙着把手里的东西都挪到了不对着窗户的另一侧,不敢对着窗口了。

我一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之后,就买了些厨具,经常自己做些吃的。虽然厨艺有限,但是好过总吃外面的快餐,换来换去的就那么几样,时间一长,真没什么胃口。所以,厨房这块地方,我还是要经常光顾的。那天过后有好几次,我每去厨房用水池时都会下意识地往外看看,奇怪的是,那个人经常会站在那里望着这边。
有天晚上,我又想自己做吃的,发现那个人就一直站在那里,看了两次都没有什么变化地望着这边,一时间觉得非常害怕,顾不得和周峰的关系紧张,就跑过去敲周峰的房门。

周峰打开门,很惊讶地看着我,好像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会去敲他的门。我马上说明了来意,让他帮我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周峰二话没说,就去了厨房,我没有跟过去,就远远地看着他。周峰走到窗口前,向外望去。他也没说什么话,过了一会,回头说:“他走了。”
我赶紧过来看,果然那人离开了:“真是吓死我了,也不知还会不会再来。”
周峰说:“没事的,如果他还出来看你的话,你就叫我好了。”他想了想,又补充说:“过后买个窗帘吧。我不在时,你尽可能待在房间里,别在厅里和厨房,这些地方都没挂帘子,外面的人能看到。”
我当然马上说好,但那种害怕的感觉还是难以消掉。周峰说:“算了,你也别做吃的了,先到我房间坐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吧。”

于是,我就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不用说,床和桌子都是和我房间里一模一样的。他床上的内务都是很干净整齐,不过他在地上还有余出的地方又铺了一床被子,看上去就象打了一个地铺,上面很凌乱地放着许多书,还有一些饮料和零食,当然还有一些空罐空瓶空袋子。这样他的房间就很满了,我站在门边不知如何走进去。
一到他的房间,紧张的就变成他了。他忙着把地铺上的东西整理好,把被子卷起来,让我在床边坐下,他就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刚坐下,他又站起来,拿起一罐饮料,打开了给我,再重新坐下。

我喝了一口饮料,坐在那里,回味着那种不安全的感觉,没有说话。周峰也静想了一会,突然笑起来:“也真是的,我住这里四年了,都没发生这样的事。你来了还不到两个月,就招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可没觉得有什么好笑:“谁招的?那人就是有毛病,才喜欢偷看别人。”
“也不能算是偷看了,”周峰看着我,“好像他也不怕你知道,你都发现他了,他还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呢,说不定就等着哪天来登门拜访了。”
“你别吓我行不行,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呢,今天我一出去,他就死了心了。”

“但愿吧。你怎么会肯定呢?”我不解地问到。
“再漂亮的女孩,如果有了老公或者同居的男友,他还有什么指望啊?”周峰揶揄地说道。
“呸,谁有老公了,谁同居了?”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涨红了脸,气极败坏地说。
周峰看到我的反应如此激烈,觉得这样的玩笑话还是不能和一个女孩随便开的,就收起了坏笑:“反正他会这么想的,所以我觉得他不会出现了,你放心吧。”
我没有吭声,也不想搭理他。周峰就说:“还饿着肚子吧?我们出去吃饭吧。

在饭店里,我们俩要了两份快餐。一般遇到这种合吃快餐的,饭店里都会特意把菜和饭分开,这样每人都可以吃到不同的菜。我看着两碟单独的菜,还是没好意思吃周峰的那份,当然周峰也没好意思吃我的。
我决定趁这个机会向周峰问个明白:“你说我做的那份表格,对业务员不公平,能给我讲讲吗?”
周峰说:“业务员的薪水是如何算的,你都知道吗?”
“知道一点,就是底薪加提成,底薪比较少,提成就看完成的业务量有多少,但是业务量每年要完成一个最低数额。”
“对啊,所以业务员挣多少,关键就是提成能拿到多少。我们公司提成是这样的,在一百万的业务量以下,提成为百分之二十,每再超过一百万,提成加百分之十,一直达到百分之六十为最高。你看这个提成随着业务量的增长,是有滚雪球效应的,越往多里做,得到的提成是加倍增大的。”

我听的聚精会神。他又说:“工作的第一年,业务员没有业务量要求,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其实也真是做不了多少,能跟住一、两个单就不错了。第二年业务量要超过一百万,从第三年以后要超过二百万。最开始时公司为了鼓励业务员做事,甚至可以把容易跟的单,或者公司已经开了个头的单给业务员。等上手了之后,就得从头开始自己找客户了。等业务员手头的客户多起来,提成也就越来越高,到了百分之六十,反而是拿大头了。公司就开始想收回一些已经成熟的客户,或拿走一些公司一出面就能做下来的单,降低业务员每年的业务量,好让业务员少拿提成。这时的业务量少一点,提成少的可就不只一点点了。”

发表于 June 8,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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