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发愤图强
那一年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一直在封闭自己。我没有再买手机,把原来的服务停掉了,整天呆在公司里,包括周末,晚上不到只剩下最后几班车的时间就不回住处。反正公司配给我用来做电脑图像设计的计算机比我自己的机子还要快,容量更大,又联网,还有公司的许多实例用来学习,比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对着单机舒服多了。
难以想像的是我竟然成了公司里加班最多,最卖力工作的员工,以至于我转正时的工资,公司给的比原来答应的多了许多。我整天对着机器坐着,几个小时也不动一下,和组长及其他员工全用电子邮件,电子文件交流工作,只有公司几个大头头找我时,才说上一些话。很快地我就有了个光荣的绰号,叫“冰淇淋”,甚至还有个比我小的刚毕业不久的男同事,调皮地在前面又加了个词,叫我“不化的冰淇淋”。
其实我的内心并不平静,我只是在一点点地想着以前的事,对以后的事没有兴趣。吴昊应该是在去美国之前,还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是用公司的电话接到的,他只开口说了一句话,我就挂掉了。周峰到是和我联系过几次,我也就在电话里和他聊聊,知道了他的公司全面缓解过来了,但也不像他所想的那样能迅速地发展起来。至于他和方玲之间如何了,我没再问过,想着既然他的公司好起来了,那他俩之间也不会再有问题。而且我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如此小气,以前还可以祝福他俩,现在连方玲的名字都不想听到,更不用说问候了。
我一直想着吴昊和周峰两个人那句共同的话:“为什么你从来不想想自己是错的?”
又到了新的一年的元旦时,我终于下定决心,自己也要考一次托福和GRE,申请去美国留学,既为自己争一口气,也要看看吴昊是怎么在这一过程中变了心的,还想知道一下自己是如何错了。
我先去了几个大的书城,书店去找指导出国留学的书和备考托福,GRE的书来看,但发现资料并不太多。于是我就又跑到深圳大学,找到校内的书店,这次终于看到了满架的这方面的资料。我站在书店里,一本一本地看着,看到那些浩如大海的复习资料,看到那些一眼扫过去全都不认识,无数页的单词列表,看到数不清的出国留学人士在所写的文章中洋溢着热情,表达着可以不顾一切的出国决心,也看到了许多来购买这些书的挂着一脸焦急、茫然和紧张的学生。就在这还没开始复习的最初,我已经受到了强烈的震憾。
那天我倾囊所有买了许多的热门复习资料,宣告自己也走入了申请美国留学的行列,当然后来我不得不多次光顾那里,买来更多的复习资料。
备考过程远比我想象的要艰辛痛苦,好在我成为工作狂的那几个月在设计上打下了坚实的基本功,当工作一切都走上正轨而又不再试图进一步学习时,我能留给复习英语的时间还是很多的。尽管班上工作,班下学习,很忙很累,但对我是有好处的,至少我复习时的痛苦每多一分,就能原谅吴昊多一分,还使得我有动力去加紧复习的节奏,去迎接更多的痛苦。就这样,我还是备考了一年,到了再下一年的二月份,才参加了托福和GRE的考试,申请了一批美国学校。
由于我大学英语的底子薄,之后又工作中断了学习,所以尽管我竭尽全力去应付这两场考试,但最后的成绩却一点都不突出。
接着是等学校录取的消息,拒信一封封地来,我又开始体验吴昊接到美国学校拒信后的痛苦,等到五月下旬,我最终只拿到了一个半奖的Offer。
那天,我喜极而泣,我终于可以不用凭借吴昊的力量,自己也争取到了出国的机会,我终于明白了吴昊整个的申请留学的过程,在自己的成功和对他的体谅中,我感觉自己碎了的那颗心又完整起来。
然后我马上去做了一件我早就想做的疯狂的事情。我去了专门卖女性内衣的精品店,买了两套贵重的性感睡衣和一堆的内衣用品,甚至还在旁边的药店里买了一盒避孕套准备回家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又去商场里买了一个一人高的大试衣镜,回到住处,在夜幕降临之时,我在卧室里自己穿上新睡衣,站在镜子前久久地看着。虽然我仍然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男人的欲望会那么强,可以去接受自己不爱的女人的身体,但是看到镜子里完全不同的我,还是感觉到以前自己还没有真正成熟起来。
我还去大商场里,买了许多的真假首饰和其它各种饰物,买了高档化妆品,除了买一些高档的上班可以穿的衣服外,又买了一些平时觉得太暴露的吊带装,露肩装,迷你裙和比我平时穿的鞋根更高一些的高根鞋。
我在外边疯狂地买东西,回住处后就一件件地试穿,一直累到不行了,就往床上一躺,看着天花板发呆。
就这样又折腾了不知多少天,等我终于停了下来,最终原谅了吴昊曾经有过的在爱情、欲望与出国之间的挣扎时,这场初恋也从我的头脑中完全退出了。
这时已经到六月中旬了,我回老家办了护照之后再返深圳就预约了去驻广州的美国大使馆签证,由于我拿的是半奖,所以我需要办理经济证明,加强我的签证材料,于是,我不得不去找周峰拿回我借给他的那笔钱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不见周峰已经是两年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