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酒醉方归

这天,周峰回来的确实很晚,看着墙上的钟,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我洗漱完毕,他还没有回来,我开始有些坐立不宁了。
周峰陪客户有比这更晚回来的时候,但那是因为出去的也晚。今天他下午三点钟就出去了,现在还未回家,这还是我们同居后的头一次。我心里担心着他夜间开车可能会不安全,又担心他不是出了别的状况,心中焦急不安。但我又不敢给周峰打电话,怕耽误了他做正事。而他很奇怪的,也一直都没有打电话回家。我时不时地走到窗口去看小区的大门口,是不是有汽车经过。其实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傻,因为就算周峰回来了,也会从车道进入楼下的车库,再从那里做电梯上楼,经过小区的大门口只是瞬间的事情。可是我看不着车库门口,只能看到小区的大门口,希望周峰那辆熟悉的车子能从这里开过。

又过了一个小时,午夜后已经很少有车从小区的大门口经过了,我索性站在窗前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相信只要有车经过,差不多就应该是周峰了。
没想到真的过来一辆车,还在门口停住了。我细看了一下,不是周峰的车,很失望,可是车门打开后,下来的却正是周峰。周峰下车后没有马上离开车子,弯腰向车内的人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我看到车内伸出一只手来,与周峰握了一下,车子才驶开了。周峰往门内走着,有值班的门卫帮周峰打开门,周峰就走进了小区。我看到周峰走的有些趔趄,很心疼,怎么胃病刚刚好些,又这样的喝酒?我赶紧披了件外套,出门坐电梯下去迎他了。

在我遇上周峰的时候,他还没走离小区大门有多远,看到我下来,他高兴地冲着我笑,就象一个孩子一样。我走过去扶住他,他低下头来吻住了我。我感觉他的酒气非常的重,用的力度也很大,一时推不开他,只好任由他吻我。等他放开时,我扶住他的胳膊往里走,突然值班的门卫从办公室里跑出来,叫住了我。我回过头去,看到门卫远远地指着大门口,就顺着方向望过去,见到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门外。我不知是怎么回事,只好把周峰扶着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自己跑了过去。
那个女子站在那里看着我。借着明亮的路灯,我能看清她长的非常漂亮,非常青春有朝气,一脸奇怪的表情,一件红色长裙外加一件红色外套,象一团火一样。我按常理推算,她应该是刚才送周峰回来的人,只是不知为什么又折回来,如果不是刚才周峰吻了我那么长时间,我和周峰就应该进楼了,也就和她错过了。于是,我说:“是你送周峰回来的吗?谢谢你了。” “你是周峰的什么人?”她问,有种咄咄逼人的语气。
“我是周峰的……女朋友。”我想说是未婚妻,不知为什么心里发虚,临到说时又改了口。
“你们住在一起?”
“是啊。”我脸有些红,想不到在这深夜里,竟然被一个年轻女子问我和周峰同居的事。
那个女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把手伸过门栅栏,说:“这是周峰落在我车上的,你替我还给他。”
我拿过来一看,是周峰的钱夹。那个女子也不等我说谢谢,转身就走了,红衣随着夜风飘起,轻柔的面料使得裙角自然飞扬,真美。
我愣了一会儿,想起周峰还在长椅上坐着,就赶紧跑开了。

周峰坐在那里似乎要睡着了,在我伸手拉他时,他还是知道要和我一起走。回到家里,我把他扶到床上,到卫生间里浸湿了一条毛巾,拧干爽了,回到卧室,帮他脱掉衣服,给他擦干净手、脚。在擦手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不见了,我怔了一下,心里想,怎么喝醉了不小心还把戒指弄丢了?
我叹了口气,又回去到卫生间里再浸湿了一条毛巾,拧干爽了,回到卧室,给他擦干净脸。他的脸上受了潮气,竟然睁开眼来看我,我知道他的酒量很大,这时还不会是不清醒的,就俯下身去亲他的脸颊,说:“你到家了,现在睡吧。”
他舒心地笑了,一把抓住我,把我拉上床,拉到他的身上,嘴里嘟囔了一声:“菁菁,那次我喝多了,你拒绝了我。这一回,你可不能离开了。”他一用力,翻过身来,压住了我,开始脱我的衣服。

那夜他热情如火,中间不肯停下来,没准许我去取避孕套。

第二天是被周峰摇醒的,我睁开睡眼,看到他穿戴整齐,一脸焦急地站在床前:“你见到我钱夹没有?”
喔,对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周峰钱夹的事。我马上起床拿出放在抽屉里的钱夹交给他:“昨天你落在那个女人的车上了,她后来又返回来,要还给你。”

周峰怔了一下,接过去钱夹,脸上有种不自然的表情,说:“对了,我有点印象,好象你昨天把我放在长椅上,又跑回大门口,原来是她来还钱夹啊。”
“她是谁?”我紧接着问到。
“彭总的二女儿。我喝醉了,她就坚持要送我回来,我的车还在彭总家呢。哎,今天得坐班车出去了。”周峰说着,就走开了。

我愣了一会儿,听到周峰出门的声音,去看床头柜上的闹表的时间,小区班车的时间快到了。我不由得想到,还真是欣赏周峰这一点,什么时候都能放得开,不死要面子,有班车可以坐的路段,就不会去打的士。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回味起昨天晚上他的热烈和缠绵,自己曾经有过的如飘如飞的感觉,我幸福地又倒在床上,把面孔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他可真是个完美的情人,我心里想着。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之前的事情,瞬间周峰的晚归,那个美丽的女子,和周峰遗失的戒指,清晰地压入我的大脑。

发表于 September 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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